&esp;&esp;“极有可能。”温岚越眸色渐暗，朝两人顿首，“宫内宫外消息毕竟隔着一层，更何况那是天子，有胆量做此承担，势必是圣上极为信任之人。”
&esp;&esp;堂中突然陷入一阵沉默，沉默将空间中将至未至的骐骥统统拢死，仅留下一点流水声音，从屋檐滑下，把被凝固在气泡之中的沉默戳破开来，而后便是潺潺水声。
&esp;&esp;“……那看来是不可能查下去了。”沈灼怀断言。
&esp;&esp;他重新收拾了失望的心情，朝温岚越道：“多谢长姐，之后如何，还望长姐多帮忙注意。若有机会，我希望能够再进宫面圣一会——我想知道圣上对那药的态度。”沈灼怀冷静道，“单凭蔺大人一人之功，总不能就这样截停所有调查的进展。”
&esp;&esp;温岚越颔首：“好，我会的。”
&esp;&esp;交换消息结束后，沈灼怀与司若回了自己屋里。
&esp;&esp;正要走进居住小院，沈灼怀却发现自己的衣袖被扯住，他转眸，发现是司若，司若似乎才将什么东西想清楚，眸子里有着掩饰不住的忧虑。
&esp;&esp;他说：“那位大人。”
&esp;&esp;“什么？”沈灼怀知道他在说左相，却没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，“诺生，怎么了？”
&esp;&esp;“狺人背后是沈德清，沈德清背后或许有个神秘人；雪眉春案中有狺人参与，雪眉春牵扯到那位大人的门客。”司若一字一句道，“那么，我可不可以猜测，那个神秘人就是这位大人？”他顿了顿，又道，“这不是在指控，只是猜测。但是，沈明之，我总觉得世上不应该有这样多的巧合。”
&esp;&esp;“沈德清最早出现在哪里，苍川吗？如果是苍川他不会对我们这么熟悉。如果更早，我们经历的哪个案子还有他手笔呢？”司若的眼睛很亮，语速也变快起来，这是他在思考，“金川。沈明之，叫阎罗与叫破天之间的身份互换，或许就是他对你的一次试探。最后周仓茂为什么能这么顺利地在捉拿他前夕带着他妹妹离开金川，却又为什么莫名死在金川郊外？周仓茂此人，按我们对他的调查了解，他根本没有这样深沉的心机。如果是有人一直在他背后相助呢？如果最后一切又是为了杀人灭口呢？”
&esp;&esp;温家庭院四周固封，仅有一条小道进出，他们站在此处，就等于挡住了进出的所有来路与去路。司若看着沈灼怀目光悲凉：“你是皇室宗子，若是皇上早知你身份，授意左相对你下手——”
&esp;&esp;沈灼怀一把捉住司若的手：“诺生！”
&esp;&esp;这个猜测只比指控要更可怕。
&esp;&esp;沈灼怀厉声道：“此话绝不可轻言！”
&esp;&esp;“万一呢。”司若轻声道。
&esp;&esp;他盯着沈灼怀：“左相是圣上的左相，门客是左相的门客。而你我，只是你我而已。”
&esp;&esp;“我只信任你。”
&esp;&esp;“……”沈灼怀抿抿唇，捉着司若的手愈发用力，几乎将他抓出印子，“不要这样想。他是天子，我们是臣民，若他要动手，又何必这样弯弯绕绕，大可因为我们的欺君之罪将我们通通下狱便是。”他几句安抚下司若的心，“至于左相……我会找机会，探探他的虚实。”
&esp;&esp;沈灼怀这样说了，司若也不得不听，他点点头：“按你的意思做。”他眸色暗了暗，“我只是 不想我们重蹈苍川的覆辙。”
&esp;&esp;二人回到房中，正想歇息，谁知门又被敲响。
&esp;&esp;作者有话说：
&esp;&esp;假期大家都去哪裏玩了呀，本死宅天天雷打不動呆家裏_(:3」∠)_
&esp;&esp;第164章
&esp;&esp;这回来的竟是温岚越，她难得在家中还披着一身官袍，神色严肃，身后跟着一名身着灰蓝短打，腰跨长刀的长须男子——很明显是官场中人。
&esp;&esp;“这位是刑狱司的梁主簿。”温岚越向两人介绍。
&esp;&esp;刑狱司隶属于刑部，是个实权部门，又因专管司狱，时常被京中众官称为“鬼见愁”，因此即使只是一个主簿，多也叫人得罪不得。
&esp;&esp;司若与沈灼怀下意识对视一眼：鬼见愁找上他们，又是要做什么？
&esp;&esp;沈灼怀微微垂眸，很快，唇边露出一个笑容：“久闻梁主簿克己奉公，清风峻节的大名，不知梁主簿这样晚了，突然找我与司若，是所为何事？”
&esp;&esp;梁主簿虽说长得有些自带凶相，却意外是个说话还算文雅些的人